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留恋,生命的那一抹亮色(作者/王顺杰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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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人留恋于纸醉金迷,有人留恋于侃侃而谈,有人留恋于默默奉献,而我留恋于醉人的秋色。

深秋时节,秋霜把山林浸染得五彩缤纷,那些性急的树叶,耐不得秋霜的严酷,早早褪去了绿色,皱巴着哭丧的脸投入了大地的冬梦。银杏叶不骄不躁,独钟情于金黄,肆意渲染生命的高贵奔放,撒遍地黄金,诉一世情缘,悄然随风投向大地,留给人间最壮美的宣言。

早听说河南嵩县白河镇下寺村有一大片千年银杏王国。银杏作为地球上号称植物的活化石,我好想和她来一场千年邀约,以结束我一个人心底的兵荒马乱。周未到了,我要随旅行者户外赴约银杏之乡,投入她热烈的怀抱,一睹芳容。大巴车在千山万壑间峰回路转,于千转百回后发现她悠然斜躺于山坳里。

漫步银杏林内,脚下铺天盖地的金黄的银杏叶静静地躺着,任凭游人的践踏踩压,甚至变成粉末也不改金黄的颜色。抬眼望去,树上金黄的叶子镶嵌在蓝天上,太阳温柔的阳光抚摸着叶子,演译出心底最美的光与影的画卷。放眼望去满坡的黄金叶,草丛里,枯枝上,瓦顶上,村口那盘石磨上,整个村子穿上了金缕衣。踱步其间,我望见:有金叶从天而降,落在游人的头发上,衣服上,背包上,仿佛每个人一下子都成了披金戴银的亿万富翁;每个人的脸上荡漾着微笑;每个人的眼里充满着热情与向往,手机,相机,大脑记录着盛景给人心灵带来的愉悦感;秧歌队的姐姐们不停地更换服装道具,似乎要和千年银杏来一组金婚婚纱照。

我抚摸着一棵2300年的银杏树,树皮皲裂着,坚硬如铁,树上部有虬枝枯死,记录着历史的苍桑;而活着的依然茂盛,树干上活生生长着新枝,新枝上的黄叶在炫耀着生命的顽强。据说这一片有着千年历史的银杏群落,系唐代伏牛山云岩禅寺的遗留物。树龄千年以上的有413棵,被载入世界基尼斯之最。我拣起一枚叶子,读着它厚重的历史,这群银杏树没有被囿于寺庙的院墙之内,没有听命于禅音钟声,自由自在生长于斯,有山,有水,有林,有鸟,不作人们每天行注目礼的行道树,不作铁架扶持的园林内的景观树,独爱一方,独享一隅。银杏叶在其生命的最后一刻,未曾忘记将生命最灿烂的笑容留给世人,世人因银杏林的历史,银杏叶的壮观不远万里来此旅游,以此带来旅游收入来回报守护他们的下寺村人。

走着走着碰到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,一只手拄着杖,一只手掂着铁桶,铁桶内放着游人掷下的垃圾。老人说,他从小就在这里生活,见不得有人毁坏银杏树,说那是老祖宗留给子孙后代的财富;见不得人们破坏环境,你把美景装进照手机带走了,却把垃圾留下了,别人来了岂不遭贱了心情。我仔细端祥也未见老人袖子上或胸前有工作人员的标识,我猜想他是默默奉献的守树者。我的心里对这位老者充满了敬意。

一坡老树,一个老人,演译人与树的和谐共生;一片银杏林,一方故乡人,一方水土养一方人。越过千年的历史,我似乎听到了儿歌人之初,性本善,性相近,习相远;我似乎听到了哲人向善而生,向善而终的箴言。银杏叶在其生命的最后一刻,把最高贵的金色呈现给世人,没有沮丧懊恼,没有悲悲切切,甘愿作嫁衣裳;及至那位老人,老将老矣不坐等吃喝,不游手好闲,走出家门捡拾垃圾。二者的共通之处在于向善。千百年来的历史文化像基因一样刻在我们的骨子里,做不了慈善家,就做一个向善而生的人。人至将老,做一个有益于别人,有益于大众,有益于维护生态环境的人。唯如此终了之时会异常地心安与平静,就像一枚投身于大地的黄金般的银杏叶,久久铭刻于人们的记忆深处。

我留恋秋色,五彩的叶子把生命最壮美的一页呈现在肃杀的冬前。黄金般的银杏叶更以博大的胸怀留给人们启示:向善而终!我留恋于做一个默默奉献的人了。

作者简介

王顺杰,渑池县城关镇塔泥学校语文教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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