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 12 月

路边风景往往也能成就你的人生每天吃过晚饭,就会沿着操场散步。

漫步在路灯下,好像路灯在和我悄悄地交流。我仿佛听见:“正是因为你看不见,我才给你方便。即使你来不及看不见,但是别人可以看见你,就不会撞到你。”

每天晚上散步在操场,看见一群打羽毛球的青年,我就会想起约翰逊的一句话:“如果一个作家的作品得到褒贬不一的批评,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好事。名声就像羽毛球,如果只站在一边打,那么它很快就会落在地上。要保持平衡,两边必须都有人打。”

每每开车慢行在温汤的明月山大道,看到天空的蓝天白云,向我一拥而至,我就忆起林语堂的一句话:“看到天上的云彩,原来生命别太拥挤,得空点。”

每每散步在小河边,看着河水不断的奔流,就惊叹法国柏斯卡的参悟:“河流就是前进的道路,它把人带到他们想要去的地方。”

每每看到河里的小鱼翔游浅底,就会联想起大海的大鱼,原来村上春树道出了人生的真谛:“不是所有的鱼,都生活在同一片海洋。”

可是,很多人却往往因为看见一条船而忽略了一条河。全然不觉暴雨的终点,竟是一片草原。

泰戈尔说过:“我们看错了世界,却说世界欺骗了我们。” 其实,成就我们的,往往是路边的风景

叔本华说:“看上去,人们似乎被往前面拉,实际上,却是被从后面推动的。”

人生,就是因推而动,有时,甚至因为路边的风景,路边的感动,路边的感悟。

小到,路边的一块石头,堵住了车辆的后滑;一方瓷板,防止了煤气罐的生锈;一领饼干,解了亟需的饥渴;一滴清油,转动了锁柄;一只蚂蚁搬家,撬动了思维。

大到,一个人的小举动,改变一生。

有一个人,也许在别人眼中,普通得连名字都不知道,在我的记忆中却永远没法忘记。

她是一个收发员,每天只负责从邮局拿信件、报纸和杂志,而正是她改变了我的阅读人生。

每天,她从邮局拿来报刊杂志,是我第一个把捆绑的绳线条打开,是我第一个翻阅着报刊杂志,是我第一个将翻阅后最有阅读价值的杂志借走,是我第一个享受油墨飘香后的书里人生。

直到我调动工作岗位时,是她第一个哭了。她说:“你走后,很多杂志,可能就不再会有人翻开。”

有一个人,让我享受到了名人才能享受的待遇,是她让我有机会出版了我的第一本学术专著《周德清评传》。也许她并不知道,其实,我也至今不知道她的名字,但她的形象,她的品格,永远烙在我的记忆里。

那是我在复旦访学时,为了研究周德清,在复旦大学图书馆查阅资料,每每发现有用的资料时,总是想借出来仔细研究。可是,有些书是不允许借出的,她每每看着我眼巴巴想借的样子,总是以自己的名誉帮我借出,甚至亲自把书送到门口。

我从她的目光中读出了善意,读出了言外之意,就像一个母亲,总是期望孩子长大后能有出息,书就是她的全部,书的价值一旦产生,就成了她借书服务的全部。

有一个人,让我在中文系的资料室里如饥似渴,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搬运工。

每每在中文系资料室查阅资料时,总会发现一些意外的台版资料,是她给了我借阅复印的机会;每每在发现一些地方文化资料时,是她帮我把一本本厚重的书,塞进了早就预备的挎包。

记得一次为了复印《全宋诗》中江西诗人部分,我竟跑了十多次资料室,最后惹得复印的人都生气不帮我复印了,因为翻页过多,因为收益不多。

可是,正因为长期的阅读,长期的发现,长期的复印,最后邮寄回家时,竟有满满的三十余箱,以至于在后来的研究成果中,多半就是地方文化。

她,就是我的师母,学问受益的有益之师。

是她们,对风景做了最完美的诠释。

原来,风景,不仅仅是自然,更是人生;风景,不仅仅是空间,更是时间;风景,不仅仅在半亩方塘,更在一平方的心间。

路边风景,才是人生最好的前进方式。